“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吧，回答我的问题，你是什么人？”
张新吾在离我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，如此问我。
“我们是‘IH’社的人！”
“让她安静点！”
学姐抢先在我之前回答了张新吾，但看来张新吾对学姐没什么意思。
“你没有理由这么……呜……呜……”
一句话都还没说完，就已经被张新吾的手下塞住了嘴巴不能说话。
“好了，现在可以进行正常的谈话了，请回答我的问题吧。”
“哼，为什么只问我一个人？”
“嗯？有什么问题吗？我只对你有兴趣，你旁边的女人没有什么值得我关注的地方，啊不，至少还挺可爱的。你知道那个女人之前做了什么的吧？小剑都已经告诉我了。真是傻子啊，这么冒失地阻拦了我们。单凭这点我就知道她是什么货色。”
张新吾挑起了嘴角，又重复了一边他的问题。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“我也不是什么人，只是和你同学院的学弟而已。”
“唉？”
他向右歪了下脑袋审视着我。
“我还以为我认错了，你果然就是昨天晚上脸色不太好的那位同学啊。但是……”
张新吾用手指了指他不削一顾的学姐。
“你们还有别的目的吧？我不相信你们主动和我们扯上关系只是那个女人一个人的主意。”
“我们是接受了钱佳伊的委托，来调查你的事情的。”
张新吾周围的人听完我的话后开始交头接耳了，看来他们知道大小姐的存在。
“果然如此吗。”
他低下头叹了口气，做出一副很沮丧的样子。
“如果你们是出于这个目的的话，那现在你们的目的已经完成了。看到了我现在在干什么了吧？”
“的确。”
“但是呢，我劝你们不要继续为佳伊办事了比较好。”
“原因呢？”
“很简单，不管是对她对你们还是对我三方一点好处也没有。那么你们做这种事的理由和出发点就不存在了。”
“这可不是我们调查那么长时间想得到的答案。”
“哦？你们调查我多久了？”
“很久。”
“嗯……精神可嘉。从那个女人刚才的行为来看，你们已经确认我的身份了？”
“那是当然的。”
“嗯，不过今天你们出现在这里我觉得应该是运气成分更多吧。我可不认为你们已经完全掌握了我的行动，我没说错吧？”
无言以对，今天碰到他们的确纯属偶然。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。
“谁知道呢。”
“嘴上也挺厉害的嘛。”
“废话不多说了，我们现在想要知道的事只有一件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“你想问我这么做的原因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你没有权利知道，也没必要知道。这和你们没关系。”
“钱佳伊已经把委托托付给了我们，那就是和我们有关系的。”
“那如果我不打算告诉你们呢？”
“那我就让你说出来。”
我向他竖起了拳头。虽然暴力是怎么说都是不对的，但从现在来看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。张新吾会愿意停下来和我对话，完全是因为我刚才把他的手下打倒的原因，也就是说他对我的实力很有兴趣。
那他就应该会接受我的挑战。
“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？”
“是你没有给我别的选项了吧？”
“那么……”
张新吾脱下了他的西装，扔到了一边。
“就继续昨天的心得交流吧！”
以咆哮般的声调喊出了最后几个字，然后没有一丝犹豫地向我冲了过来，右拳直接朝着我的脸打了过来。
还真是客气啊，这种没有难度直拳最好躲闪了。
我把头歪向了一边，躲了张新吾的拳击。再我想要回击的时候，他刚才出直拳的手马上改变了方向向我扫了过来。
这不是我刚才打倒他手下用的方式吗，是想替他手下报仇吗。
来不及反击，只能迅速向侧跳跃躲闪。
他的组合进攻并没有就这么结束，另一只手马上跟着朝我的腹部出直拳。
这好像武打电影里的拳法啊，不是简单的打架那样的招式了，象是完全计算好了我的躲避路径一样，很好地衔接了起来。
“你什么要躲着你的未婚妻不见?”
“那是必须的，哪有从事这样的事还有告诉自己女朋友的人。”
他出乎意料地在我躲过他的第二记直拳之后，竟然跟着使出了回旋踢。
这家伙不会全能人才吧？成绩好，运动好，连这样的回旋踢都会。
我赶紧向后俯身，才躲过了这一下。
“既然如此，你难道不在乎你的女朋友有多担心你吗？”
“那又能怎么样？这一切都是必须的。”
什么？必须的？你说从事黑帮这样的事是必须的？什么逻辑？
我退到沙发旁边，张新吾也跟了上来继续着攻势。
“你昨天不是还强调他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吗？那果然是做做样子骗人的吧？”
“我可没有骗人，那岂不是误人子弟了？”
“难道你想说，你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女朋友吗？”
“唉！是啊！那又如何？”
随后用右腿向我踢了过来，我用左臂挡住了攻击。
为了女朋友？为了钱佳伊？你当真吗？
此时我的脑子里飞过了无数的画面，全部都是以前我和小绫的记忆。
对。
当时我以为，我那么做对她来说就是好的。
不过那些都是作为，其实只能概括为两个字。
“幼稚！”
我大吼一声，马上用双手拉住他刚才踢过来的右腿，向后方推拉，跟着用脚踹向支撑着他身体的左脚。
失去平衡的张新吾，直接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。
我扑下去按住了他的胸，朝他的侧脸打去，一下子逆转了攻守双方。
张新吾的手下一看形势不对，马上想过来向我攻击，却又被张新吾伸手阻拦。
“不要过来!”
自觉刚才那下被他的手下打断，我没有继续攻击，站起来放开了他。
“幼稚？”
张新吾一只手撑起了上半身，同时用另一只手擦了擦刚被我击中的侧脸。
“你又知道些什么？你凭什么说我幼稚！”
凭什么？就凭我曾经犯下的过错，那让我了你的行为就是错误的。
“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的女朋友，你这样又能真正为你的女朋友做到些什么？给我站起来！今天不好好揍你一顿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气！”
我冲着张新吾怒吼着，他也没有退缩的意思，缓缓站了起来。
“做到什么？哼，真是可笑，就让我告诉你吧，能得到的，是所有我需要的东西！”
然后又挥拳对我袭来。
没想到张新吾你这么大的人了，还是学校的榜样学生，竟然还会误入歧途。我曾经犯下的错误我不想犯第二次，同样的，我也不想看到别人也犯这样的错误。
今天就让我把你打醒吧！尊敬的张新吾学长！
我能感到自己的血液沸腾起来，肾上腺素极速增加着，身体各方面的机能都达到了高峰。
以至于在我看来，张新吾的拳头是那么的缓慢无力。
“太慢了！”
再次侧过脑袋躲过了拳击，同时马上对着他的腹部使出冲拳。
都在一瞬间完成，张新吾没来得及招架，被我完全击中。
他忍着痛楚，退后了一步，飞腿踢来。
你以为就现在这样的你能对我怎么样吗？
还没等他的腿碰到我，我迅速瞄准他的肋骨处踹了过去，速度完全比他快上一截。遏制住他的反击的同时，把他踢跪在地。
“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加入黑帮的，但在我看来你这就是一种自暴自弃的行为！”
双腿跪在地上的张新吾喘着粗气，一只手捂着刚才我击中的地方，另一只手撑在地上支撑着身体。
“你……你个外人知道什么，既然你和佳伊见过面了，难道不知道我们家室的现状吗？”
现状？好像真的没有提起过。只说过他们两个是两方家长定下的娃娃亲，那么双方的家庭就应该是比较富足的。至于现在是什么个样，我当然不知道。
看我没有说话，张新吾又说了下去。
“刚进大学的时候，我家就已经破产了。这么下去，婚约是会取消的啊！你知道吗！你说你会怎么办啊！说啊？”
张新吾嘶声对我咆哮着。
破产？这事我倒是不清楚，但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，肯定不是你这样解决的。
“那么，你更是愚蠢至极！”
我又对着他的背部揍了下去，这下彻底把他打趴在地上。
“你难道不知道娃娃亲是不受法律支持的吗？你以为光靠你们家长的几句话就能定下你们的一生吗？你们不是真心相爱的吗？”
我一口气甩给他这么多问题，他趴在地上没有回答我。
在场的人都已经看呆了，学姐依然被捂着嘴，象是在说什么但是听不清。其它张新吾的手下也做不出任何反应。
“我需要权力，我需要实力。我现在做的事完全能给我这些。”
他勉强爬了起来，背靠着墙坐了下来。
“即使我再有能力，在现在的社会里没有权势没有人脉能有什么大的成就？那又怎么能保证佳伊的幸福？”
“就是以让你的女朋友受伤害作为代价的吗？”
张新吾抬起头看着我。
“你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你女朋友的感受！”
我指着他抬起来的脸说道。
“交往了这么多年，难道还没意识到对她来说最重要不是未来的生活质量，而是你，张新吾本身！钱能带来什么？名贵的首饰？权势能带来什么？别人对你言听计从？你以为这些东西就能让你女朋友幸福么？你在谋取的是虚荣而不是美好的未来！而且最重要的是，你的这些行为都是违法的知道吗？以你的年龄，抓住以后是会判刑的啊！”
张新吾低下了头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“到了那种时候，你就没有任何机会完成你的愿望了，你的女朋友也只会被伤害得更深而已。让她夜夜无法安心入眠，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？她可是就怕这样的事发生才会拜托我们的。”
“哼，这种事情我有数，才不会做到那种地步。”
面对我仍不想丢下面子就这么投降么？虽然他的态度没有一开始那么狂妄目中无人了，但嘴上还没放弃防线。
我蹲下了身，和他面对面对视着。
“你以为你很安全么？”
我奸笑着问他。
“至少现在是的。”
虽然嘴上肯定着，但看到我突然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表情，还是咽了下口水。
我指着学姐对张新吾说。
“这位你‘不削一顾的女人’，你知道她的追求者的父亲是干什么的吗？”
“追求者？”
感觉从之前到现在，学姐都被我意义不明的话弄得糊里糊涂的。不过没事，只要我知道就可以了。
“干什么的？”
我做出了一个极其阴险的表情。
“公安局局长。哼哼，这样还认为自己很安全吗？要是被她知道了你这么欺负那个女人的话，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？哦对了，忘了告诉你了，她爸爸可是对她百般宠爱的哦。”
看着张新吾额头冒出的冷汗，我知道我的恐吓目的达到。要说黑道的经验他还不如我，他这才一年不到，我可是有过差不多四年的经历。
“我曾经就和你一样。”
张新吾给我了一个疑惑的表情。
“我曾经也以为这样的事情能达到我的目的，能让我爱的人幸福，但那都只是一厢情愿罢了。这些事终究不是正道。”
我望了一眼旁边的学姐，继续说了下去。
“经过这几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——事在人为。只要你还有呼吸在，你就有改变的机会。更何况以你的本事，这个可能会更大的。”
我用手支着墙，又凑近了他的脸。
“我不希望还有人走上我以前走过的老路，更不希望你们双方因此受伤。如果我说了这么多你能做出改变那是最好的。像你这样的明理人应该很清楚你现在做的事在本质上是错误的吧？不指望你能马上进行改变，但至少首先不能再让你女朋友担心了。不然呐，我们的委托就完成不了了。”
我再次做出刚才的奸笑表情。
“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，我马上把你对你‘不削一顾的女人’做的事全部告诉她的追求者。”
沉默了数秒之后，张新吾站了起来，走到了房间中央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。这样的场景，名著里是这么写的吧？
“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张新吾转过了身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既然昨天见过你，那你是和我同学院的吧？哦不对，也许是出于调查我的目的才出现在那里的也说不定。”
我给了他一个微笑。
“阿恒，这么叫我就可以。”
“那么……”
当我以为他要有什么行动的时候，张新吾却出乎意料地对我鞠了个躬。
看着首领这么做，旁边的小弟们楞了一下之后也跟着朝我鞠了一躬。
连之前还束缚着学姐的人也松开了学姐，最先被我打倒在地板上的人再醒过来之后也跟着这么做了。
难道张新吾这个组织的人，都已经默契到连这种奇怪行为都能统一完成的地步了么。
“请大哥见谅，刚才小的们实在无礼，十分抱歉？”
“啊？”
我不由得发出了疑惑的惊叹。
这是在演哪出啊？
“在我们内部都是以实力为排名地位的。大哥你刚才打败了本来处于第一的我，那么您现在就是我们的大哥了！”
“别这样别这样，我接受不起。”
我赶紧想把他们扶起来，这么做的我感觉我像古时候的大人请施跪拜礼的下人平身的样子。
“请大哥接受我们的道歉，不然我们会很为难的。”
他们执意不起身。这样让我很尴尬，完全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。我只不过是不想让张新吾继续错下去，才会决定出手的。况且如果不出手的话，他可能连我的话都肯听的。
只是抱有这样目的的我，现在却被他们像对待一位高级别领导一样来视察一样，让我一时无法适应。
但不管他们现在这么做有没有道理，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确认的。
张新吾会听取我的建议的。
那么也就是说，我们“IH”社的第一份委托就这么完成了咯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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